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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景钰孟音茹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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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八章 看透修明(第1页)

他话音落下,孟瑾瑶瞬间如醍醐灌顶。  也是,顾修明是侯府世子,身份比其他三个兄弟身分高,且其他三个兄弟是庶房的孩子,再加上长兴侯圣眷正浓,世子肯定倍受追捧,就算有三分好,也会被人夸出十分好。  只不过,作为顾景熙的儿子,顾修明的学问有那么差劲儿?  她语气迟疑地问:“我们家好大儿学问不行?”  顾景熙莞尔笑,微微摇头:“也不是不行,只是不如修宏,这是不争的事实,修宏的天赋更好,又勤学善思,在他们四兄弟中学问是最好的。修明没有过人的天赋,若想要优秀,就得稳住心态,勤能补拙。”  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,在顾修明失望之前,顾景熙对他是抱有期望的,既然能对他抱有期望,那他应该也是用功读书的人,只是逃婚后接二连三被罚,心态不稳暴露了本性,这才让顾景熙失望。  须臾,孟瑾瑶又问:“夫君,你觉得他今年的秋闱能否中举?”  顾景熙沉默片刻,淡声道:“心态不摆正,心思浮躁,急于求成,做什么事都难成功。”  孟瑾瑶愕然,言下之意,那不就是并不看好顾修明今年的秋闱?  跟在他们身后的清秋和凝冬,将他们夫妻的对话全听了去,心底激起惊涛骇浪,震惊不已,侯爷心里什么都明白,也看得透彻,只有世子爷自作聪明,自认为做得很好,其实早就已经被侯爷和夫人看穿。  -  下午,午时刚过。  顾修明手执一本书去了前院书房寻顾景熙,向顾景熙讨教学问。  顾景熙刚准备处理公务,看到他来了,不必问也知道他是为了何事而来,在他开口前就问他:“修明,今年的秋闱你当真要参加?”  顾修明微微怔了怔,见父亲神情寡淡,看不出什么情绪,他也就放弃揣测,答道:“是的,父亲,儿子想积累点经验。”  顾景熙眸光淡然,看着顾修明,经过这些时日,他对这个儿子也有了更深的了解,骄傲惯了,受不得挫折。  这次是看到兄长参加才为了面子参加,也是抱着必定中举的信心,若是兄长中举,而修明名落孙山,有了强烈对比,心思只怕会更扭曲。  他原本不想管,但好歹是儿子,不能养而不教,淡声劝道:“修明,若你是因为两位兄长都参加了,这才参加的话,那没必要,你还年轻,知识还不够扎实,现在参加虽说可以累积经验,但失败次数多了会影响心态,还不如等厚积薄发。”  明明是一番好意,可落在顾修明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,只觉父亲只是瞧不起他,对他没有半点信心,觉得他肯定会失败。  顾修明手握书卷的手缓缓收紧,眼底掠过一丝阴鸷,既然都瞧不起他,那他更要努力中举,等来年年初参加春闱,进士及第,用实力好好打父亲的脸。  是以,他回道:“父亲,其实儿子对今年的秋闱也不抱什么期望,所以就算名落孙山也没什么好失望的,只是累积点经验而已。”  顾景熙听罢,定定地看了他半晌,也不再劝他,颔了颔首:“既然你主意已决,那就参加吧。”  顾修明应了声,接着又向他请教学问。  然而,顾景熙却没有像先前那样与他讲解,语重心长道:“修明,学习的事,欲速则不达,若是没有将所学的融会贯通,又去琢磨其他知识的,最后只会什么都学不精。先前你问我的那些问题,我只说了我的见解,你回去后可有自己琢磨过?你先回去好好琢磨先前我给你讲解的问题,再来问其他的问题。”  顾修明怔住,脸色僵硬,心里有了危机感,更多的是怨愤与不甘。明明先前还愿意教导他,如今因他要参加秋闱就不愿意教了,还拿一些借口来搪塞他,难不成是真的想将他养废,然后将顾修文过继过来,换一个世子?  过了几息,他惭愧道:“父亲,儿子愚钝,尚未琢磨出自己的见解。”  顾景熙意味不明地看了看顾修明,将他眼里的不甘与怨怼尽收眼底,微微蹙起眉头,只觉这个儿子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,也没给他脸面,直接戳破他,沉声训诫道:“修明,为父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,读书是为了自己,并非是做给别人看,心有杂念,被杂念占据了思绪,便难以做到独立思考,也就什么也学不进去。”  闻言,顾修明心头一紧,心扑通扑通直跳,小心思被无情戳破,仿佛身上的遮羞布被扯下,霎时间让他难堪而又羞愤,他慌乱地垂下眼帘,掩饰眼底涌现的情绪,诚惶诚恐地为自己辩解:“父亲,您误会了,儿子只是最近落下功课太多,这才会几次三番找您请教,并非为了做给谁看,还请父亲明鉴。”  顾景熙一瞬不瞬地看着他,直把他看得神色紧张,快要维持不住表面平静的时候,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跟他说他方才问的问题,给他解惑,末了又道:“你回去好生思考我方才所说的,从而得出自己独到的见解,这才算是真的学会了,等你把那些问题都真正想明白了,再来问我其他问题。”  顾修明勉力维持表面的平静,恭声回道:“儿子谢过父亲解惑,回去定好生琢磨。”  顾景熙颔首淡声道:“嗯,你且回去吧,为父还有事情要忙。”  “好,儿子就不打搅父亲了。”  顾修明应声告辞,出了书房后,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,扭头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,他握住书本的手将书本用力握紧,手指关节泛白,手背青筋暴起,愤恨与不甘充斥着他的思绪,深吸一口气,平复情绪,然后步履匆匆回青玉轩。  书房内,顾景熙脸色也不怎么好看。  这个儿子忽然间悔悟,他并没有完全相信,这些日子以来,他也能看出儿子并非真心上进好学,那都不过是在做给他看,做给别人看,太过急于表现,浮躁的心思就会在不经意间流露。  这让原本因儿子或许是真的悔改而有几分欣慰的他大失所望,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儿子只是行事方式变了,以前是行事莽撞不计后果,现在是挖空心思钻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