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她胆大赌他,赢了(第1页)
姜清颜脸色发白,那动作,是前世他一时兴起,在床笫之间教她的。他从背后用力,她便容易撞头受伤,于是他教她,如何保护自己不会撞伤,如今重生再用,被他发现质问,她羞愤不已。而萧倾澜盯着她,又不容她有片刻分神,她只得咬牙道:“床上,王爷亲自示范的。”萧倾澜眉心紧拧,似是回忆起了方才的画面,她与他一同为药性驱使,激烈疯狂,却还能学到一个动作,可真是让人无法小觑了她。萧倾澜真正对她提起了警惕,在下车之前,他撂下一句话给姜清颜。“本王与算计本王之人,只能活一个,如今本王还好好活着。”姜清颜面容微沉,“臣女明白。”宫墙高耸,像铁铸的牢笼,充满压迫,又迫使人不断向往里面至高无上的权势和财富。她被萧倾澜命人抬到了御书房偏殿,隔着屏风,听萧倾澜陈述了国公府内发生的事。她敏锐的感觉到,他们这位以‘仁慈’著称的惠帝,周身气压骤降,让整个御书房都乌云笼罩,气氛滴水成冰。惠帝对萧倾澜温和道:“你放心,若此事当真是肃国公陷害,朕定会为你做主的!”萧倾澜颔首,“多谢皇叔。”姜清颜不知道,别国皇室有没有将侄子封为亲王的怪事,但大邺便有如此。因为惠帝的帝位,继承于先帝,而先帝是萧倾澜的父皇。当年萧倾澜尚在襁褓之中,先帝病重时与同胞亲弟惠帝议政,骤然咳血崩殂,朝中大乱。沈太后抱着婴孩要承袭帝位,朝中清流却强烈反对,质疑沈家有外戚专权,把持朝政之心,纷纷推举惠帝登基。沈太后直言,除非她死,否则绝不让属于萧倾澜的帝位落入旁人之手。两厢僵持不下。但国不可一日无君。沈太后亲兄沈太师便出面提议,让惠帝继位为帝,封萧倾澜为宸王,加封尚书令,待及冠之后,便可册立为太子,入主东宫。萧倾澜在宫内有沈太后小心呵护,战场上亦有先帝旧部扶持,过了多年倒也相安无事。但今年他满了十九,距离冠礼被册封为太子不过一年,加之六部和兵权在手,朝中的局势便微妙了起来。惠帝有五位皇子,最为年长的,便是姜贵妃所生的豫王。姜怀渊是贵妃亲兄,豫王亲舅舅,自然要为豫王谋划。所以,她才会被姜怀渊推出来,做诬陷萧倾澜的饵。姜怀渊和姚氏,也很快入了宫。他们面见惠帝,还未等着惠帝问话,姚氏便哭诉说,萧倾澜对姜清颜居心叵测,强闯入府,带走了她。“颜儿如今也是要议亲的年纪了,不清不楚的被王爷带走,她往后还有何颜面见人,如何嫁个好人家啊。”姚氏捂着心口,焦急又心痛,还哭着问萧倾澜,是不是早就对姜清颜起了心思。姜怀渊一脸冷怒,“王爷身份尊贵,行事一向光明磊落,即便有心于颜儿,又有什么是不能明说的?便是微臣有异议,皇上疼惜王爷,圣旨赐婚,微臣也不会抗旨!可王爷偏偏要强势掠夺,毁我女儿清白,如今她名声清白有损,王爷还要将她毁到何种地步?”他给萧倾澜扣了强势掠夺的罪名,无论他在国公府跟姜清颜有没有牵扯,他把人带走入宫是事实。总归是有碍了女子清名的。这一点,让萧倾澜都没有立刻反驳。他倒是奇怪了,姜清颜是国公府捡来的?为了钉死他,是一点活路都没给她留。今日但凡他留了清名,她便只有死路一条。他侧身朝屏风后看去,姜清颜躺在里面,内心已毫无波澜了,她知道,萧倾澜不会屈服的,她的命与他而言不算什么。萧倾澜也确如她所想,他请求惠帝,遣一名有经验的嬷嬷,为姜清颜验身,证明他并未对姜清颜做什么。惠帝轻抚胡须,和蔼的面容上,浮现一丝犹豫,“这么做,是否有些不妥?”“自然是不妥!颜儿如今已经被宸王毁了清白,还要验身,岂非逼她直面羞耻?这样会逼死她的。”姚氏俯首磕头,哭的伤心欲绝,让人体谅她为母的一片慈心。姜怀渊更是言辞激烈的怒骂,“王爷毁我女儿一次还不够,还要掳走她,如今再辱她一遍,何等狠心,才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事来!”“是本王禽兽,还是肃国公你二人居心不良,只需一验便可见分晓。”萧倾澜眸光淡然,对比姜怀渊夫妇的激烈哭诉,他的坦荡从容,更显君子风范。御书房内侍候的人,只凭眼前所见,便会下意识觉得,萧倾澜肯定没欺负人。惠帝也是这么觉得,但肃国公在朝中颇有地位,他也不能不顾及,思虑了一番,他说,“不如先传太医来看看姜小姐,等她醒了,看她的意愿。”验身一事,终究要她自己愿意才行。惠帝的决定,让双方都没话反对,萧倾澜负立在身后的手,正要做出手势,突然听到女子柔婉低哑的嗓音:“皇上,臣女愿验身,以证清白。”姜清颜的身躯隔着屏风,出现在众人眼前,纤若蒲柳,柔弱之姿,却更显坚毅。姜怀渊夫妇脸色瞬间僵硬,姜怀渊压抑怒道:“颜儿,此事非同小可,你定要考虑清楚!”“是啊,颜儿,你是公府贵女,此事传出去,你往后可就没办法嫁人了。”没人会要一个被验过身的贵女,哪怕她是清白的,皇城贵圈的高门望族,都会嫌弃她,连带让肃国公府的女眷都沦为笑柄。“事发突然,女儿不知情由,可不愿今日成为众矢之的,牵连甚广,至于嫁人……许是女儿命运不济,今后愿终生不嫁,在家侍奉父母,与青灯古佛相伴,免父母烦忧。”姜清颜叩首,铿锵坚毅,端良如玉,令人生出几分敬佩。惠帝颇有些感触。萧倾澜也高看了她一眼,她竟敢这么赌。赌这宫里有他的人,能验出她想要的结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