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 亚麻厂鬼楼(第1页)
要帮一个失忆的女鬼回家,这事难度不小,我琢磨了一下,首先得知道她的身份,然后找到她家在哪。这女鬼对我千恩万谢,非要跟着我,被我拒绝了,我让她先回骨灰盒那边待着,等我有了消息,就去告诉她。虽说我现在身边也有不少鬼,我可不想再多一个女鬼跟着,她又不是我堂口上的,万一回头跟出感情了,死活也不走咋办?要知道,有很多鬼魂就是因为不肯走,想要留在堂口上,最后弄的一团糟。所以帮忙是帮忙,想留下跟着我绝对不行。长的好看也不行!余秋月倒也听话,乖乖的回火葬场了。第二天一早我就开车出了门,马叔问我干吗去,我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了他,马叔摸了摸下巴,对我说:“你小子可以啊,都开始接阴间的活了。”我苦笑着说:“我这也算是助人为乐了,啊不对,应该是助鬼为乐。”马叔拍了拍我,说:“这的确是个好事,让功德嘛,本来我也应该帮忙,但是待会有个香客约我过去,所以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。”我撇撇嘴:“是香客吗?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,是女网友吧?”他嘿嘿一笑:“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事,约谁不是约呢……”我冲他竖起中指,然后在他桌子上顺了两包红塔山,出门前往亚麻厂。不过发动车子的时侯,马叔喊住了我,叮嘱我一定要小心。因为,那边阴气太重,保不齐会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。他还提醒我,那边有两栋“鬼楼”,如果想要打听亚麻厂的事,去那最方便。哈尔滨人都知道,亚麻厂在和平路和民生路那边,附近还有一所很牛叉的风华学校。此时距离那场大爆炸,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,亚麻厂一带早已恢复了繁华,我在街上转了半天,终于找到了马叔所说的“鬼楼”。那是两栋黄色的小楼,在外面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,只是和周围的繁华对比,显得破败荒凉了些。停好车之后,我来到了“鬼楼”附近,想找个人打听情况。但我没敢提当年那件事,因为我知道,这附近住着的很多都是亚麻厂家属,大爆炸给很多人留下了伤痛,大家都很忌讳,不愿多提。于是我就打听,有没有人认识余秋月的家在哪。接连问了十几个人,听到这个名字都是连连摇头,表示没听说过。这倒也正常,毕竟余秋月都死了快二十年,谁能记得她呢?我想了想,就往“鬼楼”那边走,刚走到楼下,又遇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。看他这个岁数,说不定对当年的事知道的多一些。然而,他一听我打听余秋月,还想上“鬼楼”,脸色顿时就是一变。“小伙子,你要是想问这件事,可以去道外三道街那边,那是个花鸟鱼市,你买个钓鱼竿,再买点鱼食饵料,去松花江钓鱼去吧。”我一时没理解,我打听亚麻厂的事,跟钓鱼有啥关系啊?他冲我一瞪眼:“我是看你闲得慌,给你找个事干,省的你在这作死!”我哭笑不得,问他:“这咋是作死了?是我一个朋友托我问的,她是余秋月的亲戚,找不到她家了。”老头说:“净他妈胡扯,余秋月家哪还有亲戚了,她家里人都快死光了,老头子死了,姑娘儿子都死了,就剩下一个老太太,也早都搬走了。”我赶忙问:“你真认识余秋月啊,她家搬到哪去了?”老头说:“认识,我跟她妈是老工友了,但是她搬走的时侯,谁也不知道,我们这都十几年没联系了。还有,你要是想打听这些事,最好别上这栋楼。”我看看旁边的楼,小声问:“我听说这里是鬼楼,难道这里真的闹鬼?”老头哼了一声:“闹不闹鬼也跟你没关系,快走吧,这地方少来,对你没啥好处。”他态度很不客气的扔下这两句话,然后就走了。我一头雾水,这时侯又有一个人路过,见我发呆,便过来好心对我说道:“小伙子,人家说的对,别瞎打听,回家吧,这地方连我们都不会上去。”我问他到底为啥,他看了看我说:“你是外地人吧,这两栋楼是亚麻厂的安抚楼,里面住的全是当年烧伤的女工,几乎没有外人上去。有人说里面半夜经常狼哭鬼嚎的闹鬼。唉,当年那个事,真是太惨了,无数家庭的终生伤痛啊。伤势最重那个女的,全身烧伤95%的面积,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,都躺了快二十年了。”他摇摇头,叹口气,然后也走了。我这才恍然大悟。本来我还想上去打探打探,但现在一想,还是算了。不打扰,也是一种尊重和敬畏。有些伤疤,还是不要去揭开的好。我抬头望了望面前阴气森森的“鬼楼”,然后转身,快步追上了刚才那个老头。我把在马叔那顺来的红塔山塞给老头一包,问他余秋月的妈妈叫什么名字。老头假模假式的推让了一下,就把烟揣进了兜里,然后告诉了我一个名字。王秋菊。他还告诉我,最好别去打听这件事,也别去找人家。因为,她妈早已精神失常了。他说的很对,我的确不该去打扰人家。但余秋月想回家,我得帮她。凭着余秋月妈妈的名字,我跑到辖区派出所去问,开始没人搭理我,因为这是不合规的。我好说歹说,才有人走过来告诉我,他知道王秋菊现在住哪。这人是个片警,三十多岁,浓眉大眼的,看着就一脸正气。他问我找王秋菊干嘛,我灵机一动编了个身份,说我是火葬场的,她们家骨灰盒寄存都欠费两年了。片警那眼神就像看骗子似的,他说你别编了,她家骨灰盒的寄存费,一直是我交的,年年都不差。被人当面揭穿,我多少有点尴尬,在他犀利的目光逼视下,我只好实话实说。“警察大哥,我要是说,我看见余秋月的鬼魂了,你信吗?”我本以为他会当我是精神病,没想到他对我点点头。“我信。”